无论高天,还是长空,流云无拘无束地飘扬着,你听到云飘的声音了吗?
无论河谷,还是平坝,薄雾来来回回地缠绕着,你听到雾绕的声音了吗?
于无声处,最惊喜万分的莫过于声音。月夜静思,最弥足珍贵的莫过于声音。
声音是飞翔心海的翅膀,声音是绵延柔情的目光,声音是抵达灵魂的天使;声音是绝处逢生的希望,声音是带着体温的心房,声音是扶摇直上的风筝。我们拥有声音,世界因此而缤纷;我们发出声音,人生因此而灿烂。
有一种声音,那是人间最美好最美妙的声音,是令人惊颤的一刹那,是荡气回肠的一瞬间,那是花开的声音。
一朵花,一束花,一丛花,一片花,吮着玉露,浴了新风,朝迎阳光,夜送月光,开放是花的本份。
也许因了疲惫,也许因了嘈杂,也许因了我们终于无法停下的匆忙脚步,还有砰砰的心跳,在城里,我们总是固执地认为花开无声,因而,我们听不到花开的声音,我们常常失之交臂。
那么,让我们走入山野吧。小鸟在嬉闹,小虫在吟唱,小河在欢歌,小花在游弋。春天,冰河未开,花已先孕,花是最美丽的预言;夏天,地气未炙,花已铺张,花是最时尚的女子;秋天,北风未至,花已灿烂,花是最漂亮的新娘;冬天,瑞雪未降,花已盈香,花是最迷人的盛装。可是,我们怎样才能听到花开的声音呢?
鱼游入水里,水说,我能看见你,是因为你躺在我的怀里;水吸入鱼的腹里,鱼说,我能看见你,是因为你装在我的心里。看得见鲜花开放的百变姿式,却听不见鲜花开放的声音,是遗憾,是无奈,是悲哀。
前不久,随朋友一道游览华蓥山,走过一段蜿蜒蛇形的游击小道,在山顶上一个四面闭合的小天坑里,眼前满是蓬勃向上的箭状植物,朋友示意我和她并排在一条石椅上坐下。朋友是一位大学教师,她的心里有一种虔诚的宗教情结。学着她的模样,我也双手自然置于膝上,闭上双目,屏住呼吸,把心跳放慢,再放慢。良久,她说,我听见花开的声音了,你听见了吗?那声音润着香,滴着露,有小小的翅膀,翩翩地飞入你的脑海,你忍不住想要努力的伸出手来,但是却怎么也无法抓住,丝丝缕缕,如流沙,似流水,从指间滑落,空气一般无处不在。我没有朋友那样的造化,我没有听见,我只是刚刚体味着寂静的到来,脑海一片迷蒙,说不出的悠远。朋友说,你太燥,所以你无法听见,但是你真的不能忽视花开的声音。
倾听花开的声音,那是一种享受,需要合适的心境,还有恰当的距离,不为名,也不为利,那是一个生命对另一个生命的感应和呼唤。
对于《三峡文艺》来说,当你手捧这一期刊物时,我们已经走过了一年的时光。自然,她也是我们一直悉心努力浇灌的一朵花;自然,我们也希望你能够听到她的声音。因为她正在绽开,因为这是文艺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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